江西奉新澡溪乡有一个小村庄名叫黑门楼,坐落在风景秀丽的519省道旁边。
奉新县地名志记载:“黑门楼,位于澡面偏西四公里公路旁……清光绪年间刘氏从上富迁此建村,原名红门楼(红漆门面),传说有一闺女生崽,在封建宗族压力下,改红为黑。”
史料上短短几十个字,蕴藏着一个令人扼腕的爱情悲剧,当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有一个名叫小溪塅的村子,与红门楼隔河相望。
世世代代,两个村子的人走往都很频繁。据说红门楼的妹子一个个都长得特别养眼,成为了小溪塅的后生子托媒说亲的首选,两个村子开亲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有一年,不知为什么事,两个村子打起了官司,最终小溪塅赢了,气得红门楼的族长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斧头,将连接两村的木桥砍断,指天发誓:两村世世代代不得开亲,并且老死不相往来,若有违者,将受族规惩处。
尽管禁令如山,红门楼还是有个妹子跟河对面的一个后生子偷偷地好上了,后生子三天两头趁着黑夜淌水过河跟心上人幽会。
时间长了,年轻人就难免做下了那种事儿;日子一久,肚子里便有了不该有的东西。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族长知道了,当即吩咐村人将妹子五花大绑关在了祠堂里。不料后生子夜里偷偷地潜进祠堂,帮妹子解开麻绳,一不做二不休,两人私奔了。
族长那个气呀,他找来一桶黑漆,将自家的红大门涂得墨黑,还逼着家家户户都如法炮制,要村人永记耻辱。
躲在深山老林里的一对苦命鸳鸯没过多久好日子。妹子生孩子便得了月子病,后生去帮她采草药治病时,一不小心掉下了百丈悬崖,当即气绝;待万分悲痛的妹子寻夫回到茅棚里,却又看到已经被野兽撕扯得五马分尸的婴儿,她一声惨叫,栽倒在地……
孑然一身的妹子再也在深山里待不下去了。只得含泪回村,可是谁都不让她踏进村里一步,只得蜷缩在村头的一座破庙里栖身。
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妹子满怀悲愤地摸黑回村,用破碗片割开自己的手腕,将汩汩流出的鲜血一把把地抹在各家各户的大门上,黑色的大门又变红了。族长又要各家用黑漆去涂,可是再也涂不黑了,黑门楼的村名却一代又一代地沿袭下来了。
我离开黑门楼时,好些学生在操场上嬉戏,村里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拉着手有说有笑地从学校门前路过,我有点感慨,要是几百年前那个美丽的亡灵泉下有知,该是多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