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张爱玲的老师,胡适的知己,民国才女“第一专业户”的圆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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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老师,胡适的知己,民国才女“第一专业户”的圆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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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中国第一位公派女留学生,

她是中国第一位以西洋史为专业的留学生,

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硕士,

她是中国第一位女教授,

她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中最早的女学者、女作家,

她在学术上、思想上独树一帜、很有见地,改变了中国近代史上女学者、女思想家罕见的现实,成为思维犀利、风格卓异的著名女才子。

她有“一代才女”之称, 她是陈衡哲。

然而现在的人提起陈衡哲,大多是因为胡适的缘故,如果时光倒退民国,陈衡哲就是身份显赫的大才女。

张爱玲的老师,胡适的知己,民国才女“第一专业户”的圆满人生

1

受舅舅影响,决心要做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子

1890年陈衡哲出生于江苏常州武进.祖籍湖南,她是在母亲和祖母的抚养下长大的,曾祖母开创了一个家族传统:每个出身或嫁入陈家的女子,“或出于天性或由于环境,都在文学艺术方面有或多或少的造诣”。

父亲自小教她《尔雅》、《黄帝内经》等古籍;姑姑和姨妈们在绘画、诗歌、书法等领域也都各有建树。她的祖父曾是杭州知县,父亲举人出身,长于书法,都是当地有名望的学者。

而她的母亲庄曜孚更是当时和吴昌硕、齐白石齐名的书画大家。 因此她自幼就对中国女性的文学和艺术成就有所了解。这种世袭书香家学渊源,给了陈衡哲最好的童年汲取学养的生活环境。

对陈衡哲一生影响最为关键的却是他的舅舅——庄思缄,从年幼时起,陈衡哲便一直牢记舅舅庄恕谦的教导。这位蔡元培的好友、清末思想进步的新派官员,近代著名的政治家、书法家庄蕴宽。

从小舅舅就给她讲西方史,还对她说:“一个人必须能胜过他的父母尊长,方是有出息。”舅舅谈他对独立的西方女传教士的印象。

1903年,陈衡哲的父亲要去四川赴任。陈衡哲在舅舅的影响下,决心要做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子。那时候中国的女子学校屈指可数,在庄蕴宽的辖区广州正好有一家新式的女子医学校。十三岁的陈衡哲离别母亲,毅然前往广州求学。

因为年纪小,女子医学校拒绝收她入学。庄思缄便收集进步报纸杂志和学校里的教科书亲自教她,并且还为她聘请了一位专门教授数学和卫生课的老师。在这一年中,她努力学习,吸取那些新鲜的知识和思想,眼界也因此打开。

每天下午,舅舅骑着马,匆匆回家教她一个小时,然后又匆匆离去。她后来回忆说:“督促我向上,拯救我于屡次灰心失望的深海之中,

使我能重新鼓起那水湿了的稚弱的翅膀,再向那生命的渺茫大洋前进者,舅舅实是这样爱护我的两三位尊长中的一位。

他常常对我说,世上的人对于命运有三种态度,其一是安命,其二是怨命,其三是造命。他希望我造命,他也相信我能造命,他相信我能与恶劣的命运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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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不愿嫁入豪门被婚姻捆绑,在命运的漩涡里挣扎

1911年至1914年,是陈衡哲在上海求学的时期。但那时没有理想的学校,且中途被父亲一纸家书召回,让她嫁给一官二代。

一年后,怀揣着舅舅写给蔡元培的介绍信,这个小女子又一次选择远去求学。但是命运却开了一个玩笑似的,她到了上海,蔡元培却正好离开。于是陈衡哲和蔡元培的爱国女校擦肩而过,她只得进入了上海一家中英女子医学院就读。

然而这个学校并没有规范的师资,她几乎什么也学不到。她本可以回到家中,继续做她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她没有。即便在学校里什么医学知识也学不到,她还是发现了在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学英文。

经过舅舅的教导,陈衡哲知道英语几乎算得上是世界通用语,懂了它,就能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于是她利用一切的时间和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努力地学习英文。

不久,父亲的一封电报将她召唤到成都。到了成都,她才知道父亲已经为她订下亲事,让她安心在家中等待婚期。

已经在高空俯瞰过辽阔大地的鸟儿,怎么会愿意投身在鸟笼中做一只金丝雀?她不禁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

每日里侍奉公婆夫君,日日在深闺中度日,虽然这几乎是那个时代女子不二的归宿,但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愿意就此嫁入豪门做差奴使婢的少奶奶,也不贪恋雕盘绮食的享受,这个小女子偷偷带着盘缠连夜逃到常熟的姑母家。

陈衡哲的自传里写道,在常熟的那几年几乎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她第一次感到了命运的力量和人力的渺小。

前途在哪里?哪里才是人生的出口?她真的如同舅舅所期盼的那样,是个能造命的女子吗?她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这种苦痛的无力感,使得她开始对自己产生极大的怀疑。似乎怎样努力都没有用,现状如死水无波,她沉在水底的淤泥里,几乎要溺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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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目睹了女性种种不幸,发奋学习成功赴美留学

少女时代的陈衡哲也目睹了女性的种种不幸,尤其对一位姑母的遭遇充满同情。姑母才华横溢、能力过人,却受困于一个不幸的家庭环境之中。

她对圆满人生的向往令陈衡哲永远难忘。后来正是这位姑母鼓励陈衡哲参加庚款留学考试。

可以说,没有这位姑母的鼓励就不会有后来的北大历史教授。陈衡哲的这位“人生领航人”,有着一双锐利慧眼,她本身天才横溢,几乎完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作诗,读史,写魏碑,为人开药方,还烧得一手的好菜。

白天侍候公婆,晚上抚育孩子;待到更深人静时,方自己读书写字,常常到晚间三时方上床,明早六时便又起身了。姑母成了“才女贤妻”范本,影响了陈衡哲及其子女,他们个个出类拔萃、成就斐然。

她渴望一个有益的人生,但那个时代没有年轻未婚女子的出路。从一所教会学校毕业后,她到一个有钱人家做了家庭教师,那是个沉闷而无前途的工作。

业余时间,她自学唐诗宋词和四书五经,不仅读,还背诵。她靠着在学校里的英文基础,对着字典继续学习英语,并且试着翻译文学作品。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命运本身,就是青睐那些一直在努力的人。虽然给过你彷徨,但从不会让努力的人失望。

1914年夏天,报纸上一则清华大学向全国招收庚子款首批留美女生的消息,给她提供了一个等待已久的机会。对于在思想和情感上都蓄势待发、力求突破传统妇女窠臼的陈衡哲来说,去美国就意味着终于能够自己“造命”了。

这一年,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个年纪在当时就剩女一枚。虽然一直在学习,但她并没有系统地上过新派的学堂。

她自觉文化程度浅,然而从不认命的她,迟疑了没多久,在舅舅、姑母支持鼓励下她赴上海应试, 找齐了考试资料,在业余时间废寝忘食地复习。

这一次考试,陈衡哲在各地考生中脱颖而出,以全国第二的成绩成为首批九名清华留美女生中的一员。她用自己的努力,翻过自己生命里最灰色的一页,扬帆远洋在命运的大海之上。

1914年,陈衡哲赴美,先在纽约波基普西帕特南堂学习英文,然后转入美国著名的瓦沙女子大学历史系,主修西洋史和西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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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信奉独身的她,遇到了一生所爱

24岁的陈衡哲,大大超过了中国传统女子结婚的年龄。她在美国女子高等教育的先驱、霍雷克山学院创办人玛丽·来因身上找到了自己的楷模。

到美国一年后,她写了一篇关于来因的文章,赞扬她投身女子教育,也特别提到她独身的决定。在她的留美同学中,陈衡哲决意独身是远近皆知的。

20世纪30年代,胡适在一封信中写道:“当时我和我的朋友都知道陈女士信奉独身,因此没有人敢向她提这事。”

在美国,她遇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胡适和任鸿隽 。

任鸿隽是中国近代科学的奠基人, 他创办了中国科学社与《科学》月刊, 是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董事, 原四川大学校长, 原上海图书馆馆长, 还是杰出的科学事业的组织领导者之一, 他的论文、专著和译著成果颇丰,涉及化学、物理、教育、科学思想、科学组织管理和科学技术史等诸多方面。

在正式进入瓦沙大学学习之前,陈衡哲将署名为莎菲的一篇译作投稿给了《留美学生季报》。当时该报的主编,是正在康奈尔大学化学专业读书的任鸿隽。

任鸿隽看到了她的文章,为她行文中的文采所折服,从此两人开始通信交往。陈衡哲接着便参加了任鸿隽为社长的“中国科学社”,她是其中唯一的女社员。

眼界的开阔,将心中境界提升。她以岁月为媒,将内心装饰得如春风沐雨,如醇酒浓烈,如白莲澄丽。

这样一个皎洁的女子,让任鸿隽一见如故,爱慕日深。他丝毫没有隐藏对她的倾慕和向往,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打动任鸿隽,亦源于任对她独立个性的相契和扶持。他说:“你是不容易与一般的社会妥协的。我希望能做一个屏风,站在你和社会的中间,为中国来供奉和培养一个天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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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与胡适成为知己

1916年,胡适继任了《留美学生季报》的总编辑,在任鸿隽的推荐下,开始了与陈衡哲通信。

五个月内尺素往返,胡适寄出了四十余封信。两人谈文学、谈人生、谈国家的未来。她字里行间全是灵韵跳脱的敏捷才思,俯拾皆是伶牙俐齿的谐趣,涂抹不去睿秀的智慧。这些都是她曾经日夜不眠学习的回馈。

那时候,留美文人学者浪漫而风雅,他们在讨论中国文学的改革时,常常发生激烈的争辩,好友就是最针锋相对的“辩友”。

私下再怎样要好,在文学立场上却各有各的坚持。当时胡适倡导白话文,他的《文学改良刍议》打响了“五四”白话文运动的第一枪,在文化界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一时间反对者有之,嘲讽者有之,正陷在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

陈衡哲虽然从来不参与辩论,却在行动上站在了支持和同情胡适的一方。她接连发表了许多白话诗文,以自己的行动给予他支持。

早在鲁迅发表《狂人日记》一年以前,中国留美女学生陈衡哲就在《留美学生季报》上发表了她的白话小说处女作《一日》。

胡适曾评论说:“当我们还在讨论新文学问题的时候,莎菲(陈衡哲笔名)已开始用白话做文学了。

《一日》便是文学革命讨论初期中的最早的作品。”陈衡哲勇敢地站在胡适一边,对胡适给予了大力支持。后来忆及这段时光,胡适动情地说:“她对于我的主张的同情,给了我不少安慰与鼓励,她是我最早的一个同志。”

这些通信只是朋友之间的“游戏酬答之片”,绝对算不上“情书”。一则胡适是一个很遵循传统道德的君子。

他知道任鸿隽正在追求陈衡哲,也是任鸿隽先认识陈的,什么事情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之礼,“朋友之‘友’不可友”,是当时留学生很讲究的一项侠义传统,胡适更是不敢违背的。

更何况胡适是一大孝子,母亲已在家乡给他与江冬秀女士订下了婚约,他也不会轻易违抗母命。二则陈衡哲女士当时正充满理想,主张“不婚主义”,胡适也不会轻易放下面子,去碰这个钉子。

他们的通信结束在1917年4月7日,那一天,在任鸿隽的陪同下,胡适第一次到瓦沙大学拜访了陈衡哲。

她的才华一直受到胡适的赏识、看重。任鸿隽曾写过《对月》一诗送给她。陈衡哲即兴就和了《风》和《月》。

任鸿隽将她的诗拿给胡适看,胡适却说:

《风》诗吾三人任、胡、杨杏佛若用气力尚能为之,《月》诗,初月曳轻云,笑隐寒林里。不知好容光,已映清溪水。
则绝非吾辈寻常蹊径……足下有些情思,无此聪明,杏佛有此聪明,无此细腻……以适之逻辑度之,此新诗人其陈女士乎?”

陈衡哲与胡适的友谊,在彼此生命里曾投射过的光,温暖彼此的余生,在风雨的夜里醒来不觉孤单,在冰雪覆盖的岁月里不觉得寒冷。偶尔想来,能让下垂的唇角轻轻扬起,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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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成为现代中国第一位大学女教授,放弃独身

不久后,胡适回到阔别七年的祖国,就任北大教授,时年二十六岁。这年年底,胡适奉父母之命和素未谋面的姑婆家亲戚的女儿江冬秀结婚。

两年后,陈衡哲终于被任鸿隽再次三万里赴美求婚的真诚打动,最终在30岁时放弃了独身。

多年以后任鸿隽在他的《五十自述》中回忆这次相见:“……一见如故,爱慕之情与日俱深”。 二人在科学、教育、文学、史学等领域均作出了杰出的成就,互敬互爱、互相扶助、相濡以沫度过精彩一生!

1920年夏天,陈衡哲在芝加哥大学获得了硕士学位,在胡适的推荐下,她被北大校长蔡元培聘任,成为现代中国第一位大学女教授。

后来影响百年中国的那一批才女林徽因、张爱玲、萧红等人能坐在民国北大教室真是万幸,生逢乱世,却遇到了中国教育的黄金时代,让她们青春时期有幸遇到了一代“才女教母”、中国第一个女教授陈衡哲。真正地影响了一个时代对女性的观念。

这年中秋,经过四年的马拉松爱情长跑,于1920年8月,陈衡哲与任鸿隽在南京高等师范学校订婚,同年陈衡哲与任鸿隽的婚礼在北京举行,胡适做赞礼,蔡元培做证婚人。

胡适戏赠喜联:“无后为大,著书最佳”,蔡元培的赠联是:“科学社最小限度,历史谈重新开篇”。

胡适特意作了一首名为《我们三个朋友》的诗相赠。婚后,她生活美满,几人诗文唱和,随处可见“我们三个朋友”的身影。

这其中的友谊和情义,是中国传统道德礼教与西方绅士淑女风雅的渗透和和平共处。这也是日益娱乐化的今天,人们难以理解的吧。

7

关注妇女问题,为家庭辞去北大的教职

在大学任教期间,陈衡哲曾针对中国当时存在的妇女问题,她先后发表了《复古与独裁势力下妇女的立场》,

《妇女问题的根本谈》等文章,还曾就当时女子一结婚就要冠夫姓的现象进行了批判:

已结婚的女子们,对于自己的名姓,真是一个大问题。
说愿意保留自己的名姓吧,人家便可以说你是与你的丈夫不合作;说从俗的单单做一个某姓的太太吧,但看到一个代表自己个性的名义这样的消灭,不免又要感到一种悲哀。
所以我常说,最好的办法,是让一个单单站在丈夫肩膀上的女子,一个除了做某人的太太之外,便一无所有的女子,干干脆脆的做一个某家的太太;
你若称她为什么女士,不是反见得有点讽刺她似的吗?”

这些文章从不同的方面谈及妇女与政治、社会、家庭和子女教育的问题。

事业巅峰时期的陈衡哲,任职半年,孕期身体极度不适的陈衡哲为了保住孩子,不得不选择休假。

本以为产假结束后,她应该能再次走回讲台。却没想到初为人母,要面对如此之多的棘手问题。虽有保姆衬手帮助,但她还是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每日枯燥而机械地重复着相同却看不到成果的家务活动,她曾经那样努力,曾经是那么多女子心目中的楷模,却最终也这样“堕落”在孩子的哭闹声中、堆积如山的尿布堆里,这让陈衡哲心里很羞愧。

她在1920年代中期写的短篇小说《洛绮思的问题》显示了这种内心斗争的激烈,使我们难得地窥视到一位有志于事业的中国女性的内心世界。

她在故事中说明,家庭和性就像事业一样——对女人是不可缺少的。没有它们,她的灵魂,或许还有她的肉体,会变得“干涸”。也许正是这篇故事的写作使陈衡哲最终在内心接受了自己的婚姻。

第二年年底,经过困顿中的挣扎,她最终决定辞去北大的教职。那时,她头顶着中国第一位女硕士、第一位女教授的光环,是当时名声显赫的才女。 这使大众一片哗然。

这样一个柳絮才高、霁月光风的女子,怎么会做出为家庭牺牲自己的事业的决定呢?难道她就此将自己的才华埋没于柴米油盐之间了吗?

作为当时新女性的标杆人物,她的辞职让无数人失望。然而她自身的经历让她明白,“母亲是文化的基础,精微的母职是无人代替的”。

陈衡哲受自己的母亲和姑母的影响颇深,耳濡目染,更明白女性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

母亲和姑母给了陈衡哲巨大的鼓舞和激励,也让她更坚信了自己“当家庭职业和社会职业不能得兼时,则宁舍社会而专心于家庭可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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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学习,教养子女,文学上取得骄人成绩

虽然是回归了家庭,她却没有让自己陷入碌碌无为的生活。没有时间出去上课,那么便利用晚上的时间学习。

她精心教养三个子女,做一个全职的好母亲,直到三个孩子留学美国,并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她自己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她创作了大量的散文、杂文,文学著作《小雨点》《西风》《衡哲散文集》相继出版。

她的历史著作《西洋史》《文艺复兴小史》《欧洲文艺复兴史》,至今都有相当的影响力。她也成为著名的西洋史学家。

陈衡哲的文学,语言优美,文风犀利,富有哲理和思想,而且见解独到,非同一般的女作家、女学者,旷世之才女。

一路走来,陈衡哲不止超越了那个时代的很多女性,而且超越了自己,她以积极的“造命”思想,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成功。

看她34岁创作的小说《运河与扬子江》,描写了安分守命的运河和奋斗造命的扬子江,两种人生观的对立和交锋,以此歌颂拼搏自强的精神。实为陈衡哲个人生活奋斗的真实写照。

在现实生活中,陈衡哲在女性权利平等的争取方面也是个性极强。某次集会上,会议主席称其为“女士”而不是“先生”,她当即拂袖而去,满座为之惊讶。

陈衡哲认为,妇女解放是从观念上和行动上把自己塑造成对家庭和社会有用和有益的新人,而不是自求多福,孤立地对抗家庭和社会。

家居北京的陈衡哲和任鸿隽,每个月都在家中搞聚会,出入其府上的有衣着整洁的徐志摩,喜欢打赤脚偶尔把袜子落在陈家的丁文江,喜欢吃肥肉的胡适,

女士西游第一人的康同璧、才女凌叔华都去陈衡哲家,中国近代气象学家、地理学家、教育家竺可桢。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也曾登门拜访。

一个女人,怎样才算成功?就是不管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在人生不同的节点上,她都能尽其所能做到最好,那就是成功。

职业女性,在职场中能得心应手、指点江山,是一种成功;作为妻子,将小家布置得整洁温馨,将饭菜做得可口怡人,是一种成功;

作为母亲,能教养出品格高尚、有所成就的孩子,也是一种成功。所有的这些,能兼得,是美事;如若不能,也因为努力过而于心、于人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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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淡出视线,三个朋友远隔重洋

1945年之后,陈衡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再也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1949年,“三个朋友”因为政见不同而远隔重洋。

胡适去了美国,陈衡哲夫妇选择留在了祖国,一辈子立志为国家效力。正如陈衡哲所说:“我们那一代出去留学,都有一个理想,就是学成归国,要为国家、人民尽点心力,做点事。”

事实证明,陈衡哲所作出的牺牲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她的两女一子都很有出息:长女以都,颇有其母遗风,获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在美国任大学教授。

三子以安获美国地理学博士学位,也在美国任大学教授,次女以书毕业于美国瓦沙女子大学,很有孝心,大学毕业后,回国照顾双亲,任教于上海外国语学院。真是一家两代五教授,堪称书香满门。

1961年,任鸿隽突发脑血栓去世。当年“三个朋友”先走一个,据《任以都先生访谈录》透露,她写信告诉了在美国的大女儿任以都,并用暗语叫她通知“赫贞江上的老伯”,这是胡适的代称。

当年留美时,胡适和任鸿隽都在纽约赫贞河旁的小公寓中住过。因为当年的“胡适思想批判运动”事件,所以陈衡哲通过女儿要和远在台湾的胡适联系一下,只能使用暗语。

当时担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的胡适在台北收到任鸿隽病逝的消息和陈衡哲三首悼亡词,心中十分的悲伤,他给任以都回复的长信中写道:

“政治上这么一分隔,老朋友之间,几十年居然不能通信。请转告你母亲,‘赫贞江上的老朋友’在替她掉泪”。胡适最后悲凉地写道:“三个朋友之中,我最小,如今也老了。”

胡适接到任鸿隽去世的消息后,哀痛而病,在医院住了四十五天,次年病逝于台湾。尽管两家的儿女都对陈衡哲极力隐瞒这个消息,怕她受不了打击,陈衡哲还是知道了胡适去世的消息。

短短三个月,她失去了至爱、失去了挚友,这份打击,可想而知。此时双目失明的陈衡哲,还要忍住悲痛为丈夫整理文集。然而,痛失所爱的伤痛还未愈合,又一场暴风雨袭来了。

文革期间,陈衡哲遭到了两次抄家的厄运,她与任鸿隽的珍贵照片、书稿、诗作,几乎全被付之一炬。

在这场政治的风雨中,多少人忍辱离去,而她还是挺了下来。她用自己的方式对抗风雨的侵袭,在自己的命运里艰难前行。

她生活规律,很少出门,全部的时间都在家中研习诗词。偶尔兴致来时,她操着流利的湖南腔调,能接连背上几十首古诗词。到了八十多岁,她仍然能背诵出两千多首诗词。

1976年,陈衡哲在上海逝世,享年八十六岁。

陈衡哲的人生在民国才女的故事中无疑是最为圆满的。

我若出了牢笼,

不管他天西地东,

也不管他恶雨狂风,

我定要飞他一个海阔天空!

直飞到精疲力竭,水尽山穷,

我便请那狂风,

把我的羽毛肌骨,

一丝丝的都吹散在自由的空气中!

这是陈衡哲对一个现代女性的期许——一个真正解放了的女子,必是受过相当教育,明了世界大势,有充分的常识,独立的能力,与自尊的人格。

作者: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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