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西朝兴衰（二）张献忠攻破重庆城
重庆城内人心惶惶。早被崇祯帝罢职的原四川巡抚陈士奇抱定必死之志,到重庆督师抗贼。他登临佛图关,遥望江山苍茫,狼烟千里,不禁悲从中来。
重庆知府王行俭垂泪道:“陈大人已是谢事之人,何必同我等留守孤城待死?还是速速离开吧。”陈士奇惨笑一声:“我既决心来重庆就没想到惜此残躯。士奇誓与四川共存亡,早晚追随先帝于地下罢了。”
农民军抵达重庆下游的铜锣峡,此处是明朝重兵防守的要冲。娴熟军事的李定国建议声东击西,必能一举破之。张献忠大喜:“咱老子这回要绕到后面,给他来个沟子开花。”
义军以舟师佯攻铜锣峽。张献忠亲率精骑穿过大兴场,疾驰一百五十余里,攻占了重庆上游的江津县。所到之处,明军丢盔弃甲,不战自溃。
张献忠下令收缴敌人的船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扑佛图关同时,李定国率领另一支人马渡江后走陆路,沿德感坝迈上大道,也向佛图关挺进。
驻守佛图关的明军腹背受敌,在献军洪水猛兽般的进攻下很快土崩瓦解,亲兵们拼死保护着陈士奇等人,仓皇撤回城内。
不久,铜锣埉的明军得知佛图关陷落的消息后,军心动摇,纷纷如豕突狼奔,各自逃命。至此,重庆外围的两大门户全部落入农民军之手。
张献忠与众将来到朝天门观察地势,但见重庆城三面环江,七八丈高的城墙矗立在天然的山岩之上,着实令人叹为观止。张献忠暗忖“老子今天算是遇到真家伙了!”
张献忠深知拿下重庆绝非轻而易举,于是打算先礼后兵,派人进城劝降。使者进城后,面见陈士奇,递上了一封措辞强硬的信函,并狂傲地传达了八大王的原话:“归诚则草木不动,抗拒则老幼不留!”
陈土奇大怒,下令将使者拖出去斩首。王行俭阻止道:“眼下以我几万之众,抗击十倍贼军,成败利钝已甚分明。不如用缓兵之计,先放了来使。”
“一派胡言!”王行俭话没说完,巴县知县王锡厉声喝道:“我等皆天子重臣,难道要与逆贼言和?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死有何惧?!”
第二时午时,张献忠的大军已将金汤门、南纪门、凤凰门、金紫门、储奇门层层围住。张献忠不见劝降使者返回,心情焦躁,命令士兵们向城上守军喊话。
突然,城楼炮台向围城的义军打出一串火炮,当场炸死炸伤了几十人。紧接着,从城楼上抛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张献忠叫人拿过来仔细一瞧,正是那使者的头颅,当即怒发冲冠,从腰间抽出宽叶宝刀,大吼:“攻城!给老子攻城！”
农民军向重庆城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士兵们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架设云梯,蜂拥而上。陈士奇指挥明军以火石、流木、沸油等猛烈抵抗。张献忠眼见伤亡惨重,只得停止了进攻。
深夜,张献忠在营帐里正和将领们商量着攻城战术。突然,侍卫进来禀报,说外面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自称叫王挑水,要见八大王,密报破城之策。
王挑水进帐后,跪倒在地,说道:“重庆三面城墙都是坚硬的石壁,但朝廷为了让城墙沾点地气,当年特意在西南通远门下留有数十丈的泥土,松软可破。”接着,又详细介绍了通远门的守备情况。
张献忠喜出望外,命人拿出一百两银子赏给王挑水。王挑水坚决不要,他坦言自己不是为了贪图赏赐,而是痛恨官府强占了他的田地,并将他的两个儿子抓了壮丁。
次日一早,张献忠命令各军继续攻城,他自已带领一批精兵强将掘开了城外的多处墓穴,取出棺材板负着,用来抵御城上敌军的箭矢,一步步向通远门逼近。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找到了一段土基,开始奋力挖掘。好半天,通往墙基的泥槽终于被挖穿了。张献忠下令将事先准备好的千余斤火药塞进了墙角的泥坑之中。
霎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烈焰升腾,砖石飞入云际,如山崩地裂,通远门的转角楼被炸塌了,守城的明军副将卞显爵葬身火海。
农民军在震天撼地的厮杀声中,如潮水一般涌进了重庆城,九道城门的守军见大势已去,四散奔逃。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