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微信扫一扫,分享到朋友圈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收藏 0 0

王善保家的,从送绣春囊出场(其实不算正式出场,这时根本没提她,到后来才补出),到抄检大观园结束(其实也不算结束,后来还专门提到她,不过没有露面)。仅仅一天时间,却吸引了无法眼光,有信任的眼光;如王夫人,有厌恶的眼光,如被抄检的女孩子们;有鄙视的目光,如探春的;有幸灾乐祸的,如周瑞家的……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因为她是邢夫人派来的,虽然大家对她种种不满,也多半敢怒不敢言。只有探春,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毫不客气地一个巴掌糊在她脸上。探春,作为一个庶出的、地位并不高的女儿,怎么有这样大的胆量?

理论上,探春虽是庶出,也是主子;王善保家的再张狂,毕竟只是奴才。可是贾府习俗敬老,王熙凤等少奶奶在地下站着,赖嬷嬷等却有座位。另一个庶出女迎春,更是被乳母奶嫂欺负,连首饰都被偷去当当,还威逼着迎春替犯罪的奶妈求情。就是司棋,被一些读者臆测为“忠心护主”,还不是直接到小厨房点菜,打着“吃的是主子的”旗号,公然侵占迎春的分例。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敢于打王善保家的,探春也是充分估量了形势之后的。在抄检到秋爽斋时,探春先是“冷笑”着承认有“贼”,又故意把自己的“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请凤姐抄阅”。这当然是示威,但也是以退为进。如果没有这一步,直接拦着不许搜查,就可能引出猜测:难道要查的“贼赃”或者“奸情”真的在探春房里?别人即使慑于探春之威,不敢搜查,也可能在背后有微词。而探春的以退为进、滴水不露,逼着凤姐承认“我已经连你的东西都搜查明白了。”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这里就显出派系与阵营来了:王夫人虽然“向来看视邢夫人之得力心得人等原无二意”,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可并没与王夫人的心得凤姐、周瑞家的共同进退。看到平时威严的凤姐,受挫于探春,周瑞家的急着出面解围,王善保家的却想的是:“趁势作脸献好”!

这话很有意思。“趁势”是指趁探春发威、凤姐受挫之势;“作脸”是自己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显示能力和地位;“献好”二字,又从何谈起?打击探春、扫探春的面子,会让凤姐感到欣慰?还是让远在大观园之外的王夫人满意?或者让更远的邢夫人觉得痛快?其实都扯不上。探春是王夫人宠爱的人,与邢夫人并无矛盾,而凤姐虽然受挫,也不会因为“我惹不起三姑娘,你王善保家的比我厉害”觉得欣慰吧?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王善保家的挑战探春,本来就是自不量力、且有弊无利之举。而挑战的方式,又选了最最愚不可及的“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一掀”。虽然在场没有男子,毕竟众目睽睽,你居然掀一个千金小姐、未嫁少女的衣襟!就是放在今天,也够失礼的了,何况是那阶级森严的时代?

探春就是抓住这一点,打出那一巴掌的:“奴才来翻我身上”。我要不称呼你“妈妈”,是不尊重太太、不尊重你的年纪(虽然始终也没叫一声“妈妈”),但你来翻我的衣襟,就完全是你的错了。你的错不在于“搜检东西”,而在于“由着你们欺负”,上升到阶级尊严的高度。这一来,不管是王熙凤、还是邢夫人,谁也不能说王善保做得对、做得有道理、就应该由着“奴才翻我(主子)身上”吧?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探春很重视主子身份。正如她教训母亲的:“那些小丫头子们原是玩意儿,喜欢呢,和他说说笑笑,不喜欢,便可以不理他。便他不好了,也如同猫儿狗儿抓咬了一下子,可恕就恕,不恕时,也只该叫了管事媳妇去说给他去责罚,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失了体统。”她把小丫头视为“玩意儿”“猫儿狗儿”,反对赵姨娘跟她们对等争执,是从根本上强调双方地位的不对等。

“人生而平等”是现代人才有的观念(虽然《红楼梦》的时代,与《独立宣言》发表时间接近,但从社会形态来说,中国距离现代还很遥远)。在《红楼梦》中,阶级、主子奴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贾芸穿成那样了,焙茗还得叫他“二爷”;就是跟金荣争斗打架,说起他姑娘还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奶奶”。

贾探春打王善保家的一巴掌,靠怎样的底气支撑起?

探春就是抓住地位上的不平等,把“拉拉扯扯”这件本来很平常的事(王熙凤就说“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说成蔑视自己、甚至蔑视整个主子阶层的大举动,占据了道义、法律、规矩上的不败之地,才敢尽情地挥出那一巴掌。那一巴掌,不光打得王善保家的“讨了个没意思”,也打得王熙凤不得不(或者终于有机会)公开责备王善保家的,更打得邢夫人不得不(这次确实是不得不)怪罪其多事。名不正则言不顺,探春的出师有名,为抄检大观园时受到污辱的众女儿,争回一箭之地。

上一篇

假如袭人还没有嫁给别人,贾宝玉还会不会出家?

下一篇

大厦将倾,末世的狂欢里谁是清醒的人?

你也可能喜欢

评论已经被关闭。

插入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