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邵勇 王海鹏
“东沟海战天如墨，炮震烟迷船掀侧。致远鼓楫冲重围，万火丛中呼杀贼。勇哉壮节首捐躯，无愧同袍夸胆识。”这首诗是著名爱国思想家郑观应写的《忆大东沟战事感作》，其中不仅生动地描述甲午黄海海战的战斗场面，而且热情地歌颂在海战中壮烈殉国的海军名将邓世昌。诗作中“壮节”二字就是民族英雄邓世昌的谥号。
邓世昌，广东番禺（今广州市海珠区）人。少年时，考入福州船政学堂，学习航海知识，成绩优秀。从福州船政学堂毕业后，邓世昌被李鸿章看中，调到北洋舰队任炮舰管带。甲午海战前，邓世昌任“致远”舰管带，加总兵衔。他富有爱国精神，早有为国捐躯的大志，曾对人说：“人谁不死，但愿死得其所！”
邓世昌 图：Wikimedia Commons
一八九四年九月十六日，北洋舰队提督丁汝昌率十二艘军舰护送运兵船赴鸭绿江口大东沟。第二天上午十一时左右，北洋舰队完成护送任务正准备返航时，突然发现西南海面上黑烟滚滚，一支悬挂美国星条旗的庞大舰队急驶而来。中午时分，这支舰队距离北洋舰队越来越近时，突然扯下美国国旗，换上了日本太阳旗。丁汝昌命令各舰升火，准备战斗。
面对日本十二艘战舰排成的“一”字尖阵，北洋舰队十二艘军舰排成“人”字雁行阵，向日舰迎去。旗舰“定远”号排在“人”字尖端，率先迎敌。为了先发制人，“定远”舰大炮第一个向日舰轰去，打响了黄海大战的第一炮。接着“镇远”等各舰大小火炮连环发射，日舰也即时开火，一场海上恶战就这样开始了。
自从丰岛海战后，北洋舰队官兵个个义愤填膺，誓报此仇。邓世昌更是激愤不已，不仅要求立即进兵，以争取战略上的主动，而且曾对部下发誓：“设有不测，誓与日舰同沉！”黄海海战打响后，邓世昌指挥“致远”舰，于“阵云缭乱中，气象猛鸷，独冠全军”。邓世昌大声激励兵士：“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不久，“致远”舰陷入四艘敌舰的包围之中，与舰队失去联系。邓世昌沉着应战，毫不畏惧，指挥“致远”舰拼死反击日军。激战数小时后，“致远”舰所带炮弹全部打完，多处受伤，水线以下被洞穿漏水，船身倾斜严重。随后，邓世昌又命令士兵以步枪射击。恰在这时，日舰“吉野”气势汹汹地向“致远”冲来。
邓世昌环顾了一下“致远”舰和舰上的将士，深知“致远”已船伤弹尽，无力再战，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势必会被敌人击沉。他怒视着日益逼近的“吉野”，对大副陈金揆说：“日舰专恃‘吉野’，苟沉是舰，则我军可以集事。”于是，邓世昌决定趁敌不备，撞向“吉野”，与之同归于尽。全舰官兵均表示赞同，在甲板上列队齐声高呼：“撞沉‘吉野’！撞沉‘吉野’！”随后，邓世昌下令“鼓轮怒驶”，向“吉野”猛冲过去。
“致远”舰奋勇冲向日舰“吉野” 图：三联书店
日舰发现“致远”奋力向“吉野”猛冲过去，立刻集中火力，向“致远”轰击，“致远”甲板中弹，燃起熊熊大火。邓世昌毫不避让，命令“致远”舰全速前进。“致远”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乘风破浪，径直向“吉野”冲去。吉野舰上日本士兵见此情景，恐慌万状，纷纷跳水逃命；舰长也吓得一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日军醒过神来后，一面操纵吉野舰紧急转向避让，一面命令所有炮火向致远舰轰击，同时连续向“致远”舰发射鱼雷。不幸的是，一枚鱼雷击中了“致远”水线以下，引起锅炉爆炸，随后“致远”右舷倾斜，很快沉没在茫茫黄海之中。
邓世昌落水以后，仍大呼“杀敌”。随从刘忠把救生圈抛给他，他以“阖船俱没，义不独生”，拒绝使用。左边有一艘鱼雷艇也赶来相救，他也没有回应。这时候他的爱犬亦凫到身边，奋力拖起他的手臂和头发，然而邓世昌誓与舰共存亡，毅然用力把爱犬按入水中，自己也随之没入波涛之中。全舰二百五十多名将士，除七人得救外，其余全部壮烈牺牲。
邓世昌的英勇壮举，大大振奋了中国士兵的爱国热情。“致远”号等舰船沉没后，他们继续顽强与日军搏斗，先后重创敌舰多艘，致使日本侵略者“聚歼中国舰队于黄海”的狂妄计划彻底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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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节选并改编自《一本书读懂中国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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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读懂中国近代史》
作者：邵勇 王海鹏
出版社：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19年8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