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所学校,培养出了2名诺奖得主、5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8位“两弹一星”科学家。100多名人文大师以及174名两院院士。
这所学校只在昆明存在了8年零8个月,毕业生只有3343名。
这周末,最近身陷纪录片的文化君,
四处狂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宝贝!
纪录片《西南联大》
豆瓣评分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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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
如果你看了《无问西东》,
你应该对最后7分钟的彩蛋记忆深刻,
也应该对这座大学产生浓浓的好奇。
有人说,被这段百看不厌的历史,
承包了全年泪点。
“西南联大,心向往之。”
就是它,
被称为中国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玛峰,
中国最好的大学。
许多著名学者的重要著作,
都在这8年时间内铸成。
钱穆的《国史大纲》,
冯友兰的“贞元六书”,
华罗庚的《堆垒素数论》…
著作的数量与质量,至今难以超越。
这八年,学术开出了片片芳华!
它的存在本身,
就足够成为一代人的精神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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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建立,有个风雨飘摇的前提
1937年9月,北平。
本该是一年一度开学季,
可北京城内却阴云笼罩。
日军占领了北大,
清华园成了他们饲养马匹的地方。
至于咱们天津的南开大学,更惨!
被视为反日基地,
在日机轰炸中沦为废墟,
几万册珍贵图书瞬间灰飞烟灭。
空袭后,
张伯苓指挥立即修复校舍、恢复课业。
有人忧虑:日军再来轰炸,怎么办?
张伯苓答:再炸,再修!
华北虽大,
却已然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为了让高等教育的薪火得以传递,
中国最优秀的三所大学:清华、北大、南开,
决定南迁到长沙组成临时大学。
后来南京陷落后,武汉危急,
长沙临时大学不得不继续南下迁往昆明,
西南联合大学正式得名,
开始了它空前绝后的8年传奇。
这所存在仅有8年的“最穷大学”,
挺起了中国文化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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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传奇的老师,最牛叉的学生
△校徽的三角分别代表原来的三所学校
三所大学校长:蒋梦麟、梅贻琦、张伯苓,
共同组成常务委员会,共同领导校务。
我敢问一句,
这三个名字有人不知道吗?
张伯苓就读于新式学堂,曾留洋读书。在天津,他与教育家严修一起,创办了一系列南开学校。
而张伯苓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蒋梦麟,曾任南京第一任教育部长。有人称,蒋梦麟是民国教育史中,仅次于蔡元培的第二号人物。蔡元培卸任后,他接任北京大学校长,并带领其走向中兴。
张伯苓和严修的学生梅贻琦,则是清华大学校长。因年纪最小、清华实力保存最为完整……西南联大校务,他出力最多。
说梅贻琦是“一个时代的斯文”,
丝毫不为过。
张伯苓、蒋梦麟的“权力”让渡,
梅贻琦处理三校关系的不偏不倚,
给西南联大的奇迹8年,
奠下了第一份坚实基础。
有个故事,大家应该知道。
1937年10月的长沙,
一个“乞丐”,拉住梅贻琦的手:
“梅先生,我终于到了…”
梅贻琦看了半天,
认出这人竟是清华大学的教授,
被誉为“大师中的大师”的赵忠尧。
赵忠尧的怀里藏着一根铅管,
是中国当时唯一的50毫克镭。
北平沦陷后,他担心清华实验室仅存的50毫克镭被日军发现并抢走,便和梁思成潜入清华园将镭取走。
之后,赵忠尧千里走单骑,历经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昼伏夜出,将镭护送到了长沙。
华北沦陷后,如果留在沦陷区,
要生存就难免要为日军机构服务。
陈寅恪放弃了前往英国免费治疗眼疾的机会,
夜奔昆明,宁可失明,
也不愿成为敌人的文化工具。
病床上的妻子唐筼对他说:
联大需要你,我这儿能行,你赶紧走。
与朱自清并称“清华双清”,
中文系教授浦江清,
徒步历时五个月,跨越八个省份来到昆明。
闻一多原本被邀请到教育部任职,
但他婉拒了。
妻子一听哭了:
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在一块儿……
闻一多说,
学校现在太困难了,太困难了……
不过就算这么困难,
西南联大的师资水平,
也是如今任何一个学校都无法达到的。
据统计,1941年在西南联大任教的179名教授和副教授,其中156位有留学经历。
全校各学院院长都是留学归来的博士,既接受过传统文化的教育,又与世界学术前沿接轨。
闻一多、陈寅恪、汤用彤、
冯友兰、沈从文、钱钟书、
吴晗、钱穆、费孝通、吴大猷(yóu)……
每个名字,都振聋发聩。
朱自清、闻一多、沈从文、罗庸……
这是什么神仙国文系啊!!!
我们在这里,说说闻一多先生,
西南联大的学生们说,
闻一多先生讲课太美了,
美到身为理学院、工学院的学生都要来听。
你也许觉得不稀奇,
但是你知道从工学院到文学院有多远吗?
穿过半个昆明城,
各位所以能想象到讲得多美了吗?
可惜文化君一个字儿都听不到!
联大的校园文化包容性很强,
学生自由选择专业和课程,
多数的老师们上课也没教案,
想到什么讲什么。
右眼失明陈寅恪坚持九点到校上课,
古今中外旁征博引。
吴晗教《中国通史》,
潘光旦、费孝通教社会学…
理学院更是群星闪耀,
大师云集,叶企孙、陈省身、周培源……
当时欧美国家说:
世界教育中心有三个:
美国,英国,中国昆明。
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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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艰苦,坟场荒地上的“难民大学”
西南联大刚迁入昆明时的外号,
就叫“难民大学”。
学校的主校区选在一处坟场荒地。
宿舍房顶本来是铁皮,
因为经费紧张把铁皮卖了,
改成了茅草。
这些茅草房是梅贻琦邀请,
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专门设计的,
但是苦于没钱,
设计方案一改再改根本无法实施,
梁思成被改到没脾气。
“小、挤、脏、乱”,
是杨振宁对宿舍的最深印象,
40多人挤在一栋小小的茅草房里。
(其实远处看,还可以还可以…)
除了远观,剩下的可就太惨了,
宿舍里没有灯,
只能借着窗户的光看书。
洗澡?不存在的。
更可怕的是臭虫还特别多,
咬得让人无法入睡。
食堂的饭被学生调侃为“八宝饭”。
哪八宝呢?
红米、稗子、谷子、麸皮,
石头子、老鼠屎…
即使是这样,也要抢着才能吃饱。
因此,西南联大的学生,
尤其是男孩子们,
便采用了一种特别的盛饭形式——“飞碗”。
先盛半碗,迅速吃完后立马再盛一碗。
女生们因经济拮据,就选择吃胡萝卜。
吃着胡萝卜聊诗词,
是当时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老师们,条件也是一言难尽…
昆明街头的乞丐圈甚至还流传着一句:
教授教授,越教越瘦。
学校给老师们租了一座院子,
上下楼各住几户人家。
华罗庚从英国留学归来,
一家六口没地住。
闻一多仗义的说:不如来我这挤挤吧。
就这样,
两家十几口人挤在不足20平米的厢房里…
△闻一多一家在昆明
为了维持生计,
联大的教授们是真的很拼了!
梅贻琦的夫人卖米糕,
冯友兰的夫人在家门口支口锅,卖麻花。
社会学家费孝通,在街上摆摊卖凉茶。
吴大猷为了给妻子治病养起了猪,
甚至化妆成乞丐到菜市场捡剩牛骨来熬汤,
一边照料妻子一边写书。
闻一多也干起了手艺活——治印,
刻一枚章就够全家几天的生活费。
工科的赵忠尧则比较高级,
自己生产肥皂,自产自卖。
尽管艰苦,但老师们都懂得苦中作乐,
休息时经常一起打牌。
朱自清牌运不太好,他在日记里写:
“打桥牌,我老是输,甚灰心”。
(甚是可爱啊哈哈哈哈)
其实生活条件艰苦好克服,
真正难的,是每日的提心吊胆,
时不时的大量轰炸。
历史系雷海宗教授上课有个习惯,
每次课前先问学生:
“我上次讲到哪里了?”
学生提醒后,在开始讲
有一次,他问:我上次讲到哪里了?
一位女同学翻开笔记,说:
先生,您上次最后一句说的是,
现在有空袭警报,我们下课。
说着挺逗的,但真的不是段子,
躲避空袭是那几年联大师生的“家常便饭”。
但轰着轰着,咱们西南联大的师生,
轰出了经验,调整每日授课时间。
一次轰炸的中心,
恰恰是西南联大文法学院暂住的地方。
金岳霖写书太过投入没有躲避。
轰炸过后,陈岱孙马上跑回学校,
看见金岳霖站在教学楼门口,
手上还拿着笔。
后来为了避免书稿遭遇劫难,
每次防空警报响起,
他就抱着书稿往郊外跑,
一边躲避空袭,一边修改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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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写的人,才有大学
联大纪念碑上有一份
“抗战以来从军学生提名”,
共有学生834人,14人为国捐躯。
钱穆搬到山上,白天写《国史大纲》,
晚上研究《清史稿》。
吴大猷把实验室搬到郊区,
病重的妻子就躺在实验室的仪器旁边。
金岳霖也搬到郊外,
常常早上五点半出发,
还没来得及上课,空袭又开始了。
可就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
王力出版了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奠基之作《中国现代语法》。
吴宓以课堂讲义为基础,用英文写作《世界文学史大纲》。
蒋梦麟利用躲避空袭的间隙,完成了《西潮》。
汤用彤写成了《中国佛教史》。
赵九章完成了《大气之涡旋运动》。
周培源完成了《湍流论》。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1年后,西南联大北返平津,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西南联大几千名毕业生,
成为建构起中国各行各业中流砥柱的脊梁。
那时候流传着一句话,
“昆明有多大,西南联大就有多大”。
西南联大的校训是“刚毅坚卓”,
这群师生早已为它做了最好的解释。
宁折不弯的傲骨,学富五车的先生,
意气风发的同学。
就像《无问西东》里说的:
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
缺的是从自己心底里给出的,
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无畏、自由和真心,永远都不会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