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战场上,士兵们奋战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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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士兵们奋战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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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士兵们奋战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

对普通士兵来说,“正义”与“邪恶”的区分仅仅是因为你生在哪里——如果你是个美国人,枪口下的亡魂会让你成为英雄;可你若是个德国人,那就只能成为邪恶的杀手。站错队是个不幸,更为不幸的是,站哪条队由不得你选择。

战场上,士兵们奋战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

基希讷乌这座城市与满是尘土和泥泞的俄国相比,简直就像个珠宝盒。她甚至有个西式的名字。1944年3月27日,据俄国人声称,他们渡过了普鲁特河,并已进入摩尔达维亚。所有通讯单位都已从基希讷乌疏散,因此,我们在街道上只遇到了德国和罗马尼亚的作战部队。春季的阳光使我们好好地享受了几天,几乎每天我们都能得到一碗颜色金黄、滋味绝伦的罗马尼亚葡萄酒。经历了几个星期艰难的撤退后,新的活力再次流淌起来,这给了我们新的希望。

但这种逍遥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同样被深深的泥泞所困扰的敌人,携带着他们的坦克和重型武器一路向前,在雅西和罗曼之间将罗马尼亚人的防线击退了相当的一段距离,并占领了基希讷乌与雅西之间重要的铁路和公路枢纽。

2月底时,备受大家尊敬的奥廷根—瓦勒施泰因的亲王莫里茨中尉再次回来担任我们的连长。自从我们的中尉重新接管连队以来,就连我们这些经历了许多战事,对此早已厌倦不已的老兵也感觉到了身上战斗意志的重现。由于他镇定自若的指挥方式——特别是在罗马尼亚这几周艰苦的战斗中——他给了我们力量和勇气,使我们总能在近战中获得最终的胜利。他在进攻中总是身先士卒,我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准备跟着他赴汤蹈火。但有时候他也过于鲁莽,例如, 我从未见过他戴上钢盔,哪怕是在猛烈的炮火下。他总是戴着一顶较为轻便的军官帽,这使他看上去年轻而又身手矫捷。虽然负过几次伤,但他认为,只要我们都能全力以赴,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由于在多次激烈的战斗中毫发无损,他已经成为“刀枪不入”的象征。但是后来他的牺牲给我们造成了更大的打击——在一次战斗中,他那楷模性的、不可替代的生命被残酷地扼杀了,一发炮弹把他的头炸成了两半。

战场上,士兵们奋战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

尼科波尔地区,奥廷根—瓦勒施泰因的亲王莫里茨中尉(右起第二位)和他的部下们在一起。

4月29日。雾蒙蒙的清晨,我们的坦克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它们的动静如此之小,以至于快赶上来时我们才发现它们的存在。我方的大炮开火后,我们紧跟着炮弹的落点掩杀上去,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一切逃离了村子。

在罗马尼亚炮兵以及我们自己的突击炮的支援下,我们迫使敌人步步后退,尽管他们决心要守住阵地。在我们上空,德国空军飞行员与苏军飞行员展开了激烈的空战。过了一会儿,我们冲到了一道苏军新的战壕体系,随即遭遇了对方凶猛的大炮和迫击炮火力,看来,敌人不打算继续后退了,我们的前进势头被遏制住。大伙儿趴在俄国人遗留下的散兵坑中隐蔽起来。

“把机枪架起来,我们要守住!”连长用望远镜查看着我们左前方的一片树林,敌人的重机枪火力从那里呼啸而出。

在瓦利亚斯的帮助下——他现在暂时担任我的副射手——我们把机枪架设起来,尽可能地贴近地面,瞄准了敌火力袭来的方向。苏军士兵牢牢地守着位于我们前方的阵地,他们显然有树林中的迫击炮为支援。他们的炮火朝着我们猛烈地射击,弹片嗖嗖地在四周掠过,伴随着每一声爆炸,我们不得不趴下身子。瓦利亚斯在我身边抱怨着:“该死!我们现在真该戴上钢盔,我们真蠢, 把钢盔忘在卡车上了。”

他说的没错,我也刚刚想起钢盔落在卡车上了,我们是戴着军便帽投入的战斗。谁想到俄国人在这里布置了这么多重型武器呢?可实际上,最近的几个星期里,我们对戴钢盔这个问题过于马虎了:只要把钢盔扣在头上,我们马上会改变主意,说天气太热了,戴着钢盔不舒服。但真正的原因是我们的大意,我们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出什么事的。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另外,我们的连长也从不戴钢盔,尽管他的传令兵,二等兵克鲁格,总是把连长的钢盔挂在自己的皮带上。

落在身边的弹片越来越多,克鲁格从皮带上解下钢盔递给连长。连长盯着钢盔看了一会儿,朝我们问道:“你们有谁想把钢盔戴上吗?”

瓦利亚斯和我相互看了看,彼此都摇了摇头。

“那好吧,”连长耸了耸肩,举起望远镜,再次观察起敌人的动静来。对他来说,戴不戴钢盔的问题已经解决,但他的传令兵仍站在一旁,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我们都知道,克鲁格恨不能猛地将钢盔扣到连长的头上,这纯粹是出于关心。他对连长极为敬慕,对他安全的担心甚至超过对自己。但他无法强迫连长把钢盔戴上,于是,他只得将钢盔挂回到皮带上。

我驾轻就熟地朝着敌人的阵地打了一条弹链,接着又是一条。然后,我发现树林边缘处有两个敌人的机枪阵地,他们已经打伤了我们右侧步兵排里的好几名士兵。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发迫击炮弹落在我们正前方,弹片四散飞溅,有的钻入了地下。一块弹片击中了机枪的钢套,中尉迅速将手收了回去。鲜血从他手掌底部的伤口涌出,流过了他的手指。传令兵克鲁格在另一个散兵坑里看见了这一幕,他朝着后方惊恐地大叫起来:“医护兵!中尉负伤了!”

连长已经掏出了一块手帕,紧紧地捂住伤口。他惊讶而非愤怒地朝着自己的传令兵叫道:“你发疯了吗,克鲁格?想叫医护兵来照料我?”

克鲁格又叫了起来:“不要医护兵了!只是手上的轻伤。”然后他等待着,直到连长回到他的散兵坑中,这才给他的伤口抹上急救药膏,并裹上了纱布。

我再次蹲到机枪后,瞄准我所能看见的每一个俄国佬的头颅开火射击。接着,又一发迫击炮弹在我们前方炸开,我感到上嘴唇一阵疼痛。一块小小的弹片钻进了我鼻子的下方,鲜血从上唇涌出,流入了我的嘴里。我把血吐了出来,用手帕按住伤口。我的上唇和鼻子肿了起来。

“让医护兵给你包扎一下,到后方去休息吧。机枪交给瓦利亚斯。”连长关切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看起来挺吓人,连长,可只是块小弹片,卡在鼻子下方了。”

他朝我看了看,回过头继续用望远镜观察情况。

我有一种感觉,连长很关心我。对他而言,我是个可以信赖的士兵,不会因轻伤而退缩。要是我现在就去后方,他可能会失望,尽管我的伤势完全有权利这样做。实话实说,要是此刻在另一位连长的领导下,我肯定会到后方去,找医护兵替我包扎一下,从而离开这个弹片横飞的阵地。经历了长期的前线服役,我的神经并未强大到受了这么疼痛的伤后还能继续战斗的程度。我不是个懦夫,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我也不想扮英雄。

可现在看来,我似乎就是在扮演英雄的角色,因为战友们都看见我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他们觉得奇怪,我为何不到后方去。是中尉给了我力量,所以我没有退出战斗,不过,他把决定权留给了我。我觉得自己与他生死与共,我愿意跟着他赴汤蹈火。要是你和我一样,在前线待过一段时间后,你就不会再为元首、人民或祖国而战,这些理想早已不复存在。没人会谈及国家社会主义或类似的政治问题。从我们的交谈中很明显能看出,我们奋战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保命,同时也是为了前线战友们的性命。但我们也常常为了自己的上司而战斗,例如我们的中尉,他把自己以身作则的态度成功地灌输给了每一个疲惫不堪、几乎有些冷漠的士兵。

那么,他打仗又是为了什么呢?当然,作为一名军官,首先是为了自己的职责和荣誉。但是,据我了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自己部下的责任感,并通过自己在前线的领导和榜样,消除士兵们“我们纯属炮灰”的感觉。每当他谈到自己的连队时,他指的是连队的团结和亲如兄弟的战友之情。对我和其他人来说,这当然是值得为之奋战的,特别是在没有其他理想的情况下。他与我们共处的几个月里,我从未听他谈到过政治,更别说国家社会主义了。我觉得,他不太理会这些问题,他从未带着任何政治理念投身于战斗中。

由于敌人猛烈的火力,我们连无法前进半步,中尉做出了决定。他看着我们左侧树林的边缘,说道:“我们必须冲入那片树林,这样就能从侧面攻入敌人的阵地了。”

我们认为这一行动肯定相当困难,因为树林里有不少苏军士兵。

二等兵克鲁格说出了我们的疑虑:“中尉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求炮火支援?”

“为什么呢?没有炮火支援我们也能做到,克鲁格!通知连直属队和第1 排的人,我一冲上去就让他们跟上。”

然后,他转向弗里茨·哈曼和我,“你们的两挺机枪为我们提供火力掩护,直到我们冲到树林。然后再跟上我们,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我们明白,中尉先生!”

几分钟后,他带着部下们沿着一条浅浅的洼地,在灌木丛的掩护下朝着树林边缘冲去。我们的两挺机枪为他们提供了持续的火力掩护。等苏军士兵看见我们的人朝他们扑去时,他们跳起身,成群结队地朝后方逃去,窜入了灌木丛中。连长率先到达了树林,其他人也跟了上去,他们随即消失进树林中。

战场上,士兵们奋战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

向阵亡的战友们致敬

“我们上!”

我一把抓住机枪脚架的两根后脚架,瓦利亚斯抓住了前面的两根。我们快步朝着树林边缘跑去,旁边几米处是弗里茨·哈曼和克莱姆,克莱姆最近刚刚结束休假归队。我们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树林的边缘,大口喘着气。敌人的迫击炮弹朝着我们袭来,在树梢上炸开。俄国人的交叉火力对着树林倾泻而下。

炮弹在树梢上炸开,断裂的树枝雨点般地落下,洒在树干和灌木丛中。我们听见中尉的命令声在树林中回荡,也听见了轻机枪和冲锋枪的射击声。在这片充斥着爆炸和轰鸣的地狱中,我们隐蔽在一根树干后,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

一个身影从我们前方的硝烟中出现了。

“重机枪分排?”有人叫道。

“在这里!什么事?”我回答着。

“中尉想让第二挺重机枪移动100米,到树林的右边去,掩护我们的侧翼。第一挺重机枪跟我来!”

弗里茨·哈曼已经站起身,跟克莱姆穿过灌木丛,朝着右侧跑去。我们跟在传令兵身后,跌跌撞撞地跨过树根和落下的树枝,在我们上方,迫击炮弹呼啸着,在树梢间炸开。瓦利亚斯咳嗽着,咒骂着。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但在这片地狱般的喧嚣中,我无法听明白他说的字句。他所想的可能和我一样,要是我们戴上了自己的钢盔,眼前的情况根本不足为虑。可我们没戴!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把头往下缩,并祈祷不要被弹片击中,尽管在此刻,弹片雨点般地落在我们四周。我感到脖子后鸡皮疙瘩直起,甚至觉得毛发悚然。

最后,我们赶上了步兵排的弟兄们。他们有几个人负了轻伤,一名医护兵正忙着对他们实施救治,或是把他们送往后方。

“中尉在哪里?”传令兵问一名下士。

“还在前面!”

我们匆匆穿过树木朝着前面走去。突然,连长出现在我们身旁。

“伙计们,快点!”他说道:“你们得把这挺机枪架设在树林边缘处! 我就在那里。”说罢,他带着几个人消失在那一方向。

我们踏过树桩和断裂的树枝,朝着树林的边缘跑去。机枪的脚架不时被灌木枝绊住,我们跌跌撞撞地前进着。就在我们靠近树林边缘时,克鲁格的叫声像子弹那样击中了我们:“医护兵!中尉负了重伤!”

我们朝着克鲁格冲去,随即看见了我们的中尉。他躺在树林间的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在他身边摆着那根精心雕刻的手杖和他的冲锋枪。传令兵克鲁格蹲在他身边,正用纱布为他包扎头部的伤口,这个伤口是在树梢上炸开的一发迫击炮弹的弹片造成的。克鲁格像个孩子般抽泣着,泪水在他脏兮兮的脸上画出了几道白色的痕迹。瓦利亚斯和我深受感动,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一个个表情痛苦。我们趴在地上,默默无言地盯着我们的连长,我们都曾认为他是个刀枪不入的人。

我只能想象其他人的想法了,尽管疯狂和混乱在我们四周肆虐,但此刻,我们对一切都感觉麻木:就算这个世界突然间走到了尽头,我们当中也没人会移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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