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对民国军阀的评价,有一种日益正面的趋势,但不论军阀本人之操守如何,他的割据存在,是民国之巨害,为毋庸置疑之事,其中以鸦片种植为例,就可以看出来。
北洋时期,各地军阀为维持割据地位,必须养兵、扩军。巨额军费常使他们辖区内的财政入不敷出。除了借债及苛捐杂税外,军阀也想方设法地从鸦片贸易中牟利。
云南
1921—1934年,云南实行“寓禁于征”的禁烟政策,实际上就是鼓励鸦片大规模种植发展。这段时期,云南处栽种,罂粟遍地,公开贩运、吸食。1934年云南省鸦片种植面积约200万亩。
龙云主政云南时期,据统计云南各地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种植着鸦片。时人感叹:
多一亩种罂粟之田,即减一亩稻麦之产,弃膏映而滋酖毒,良可叹惜。
1927 年前的几年,云南每年收入约1100 万元,其中鸦片收入804 万元,1932 年鸦片税收占当年总收入的38%。
甘肃
甘肃鸦片的大规模泛滥是从陆洪涛当政期间开始的。窘于财政困难, 也出于扩军的需要, 陆洪涛于1922年大开烟禁,种、运、售、吸一概不禁, 对种烟户征收“ 烟亩罚款” , 对不种者征收“ 懒款” 。
陆洪涛之后, 国民军刘郁芬等主甘又继续沿袭了这一政策, 鸦片税成了特别受“ 关照” 的财源。据《甘肃省禁烟总报告》中“ 甘肃省产烟数量暨禁种情形调查表”所载数字计算, 甘肃的烟田面积为921426亩, 年烟产量23 400,749 两, 平均亩产25两。
1935年,甘肃的烟苗面积达50多万亩, 总产量2000万两。甘肃省政府财政对鸦片税收的倚重程度, 在民国23年, 达到了50.3%。
四川
四川是鸦片的另一个重要产区。清末时,四川的鸦片税要占税收总额的38%,鸦片产量占全国的40%,自1906年后推广禁种,成效显著,除零星栽种外,大规模的罂粟种植已经绝迹。
直到1917年黔军入川,罂粟种植开始大规模复苏。防区时代下的四川,鸦片泛滥达到了顶峰。
军阀为征税而许种吸鸦片烟,巧立抽税名目,有亩捐、窝捐、罪捐、懒捐、瘾民捐、红灯捐、优待捐等,据美国人吉尔门德《四川游记》载,刘湘的财政处长给刘湘的报告中透露:
1931年土税收入为一千万元。
川土与滇土直接与洋药争夺上海市场,最多时占据上海输入鸦片总量的40%。赵尔巽亦称:
查中国种烟之地,以云南、四川为最广。吸烟之民,则四川比云南尤多。
总的来说,除了吉林、山西两省,全国各省大小军阀无不视鸦片为重要财源。以广西为例,经广西运销的鸦片每年近3000万两,鸦片税占广西全省收入之半。
一项关于13个地区种烟面积变化的调查显示,1914年—1919年,种烟面积占耕地面积的3%,到了1929—1933年,这个数字上升到20%。
军阀割据,是鸦片种植面积急剧扩张的根源。民国军阀混战,鸦片也是极重要的导火索。由鸦片之问题可以看出,军阀混战的民国时代农村经济凋敝,城市失业严重,盗贼蜂起,实在不是某些人宣称的“自由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