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阵子热播的古装电视连续剧《长安十二时辰》中,细心的观众可以看到,唐朝城市里的人员成分很复杂,其中有不少飞扬跋扈、为非作歹的人,其中包括不少街头恶少。
唐代城市里的这些街头恶少都是由哪些人组成的呢?
关于活跃于城市社会中的一些品质恶劣的年轻人,文献中多有记载。这些人的成分很复杂。首先,有很大一部分是权贵豪戚子弟。权贵子弟恃贵而骄,玄宗朝的记载就不少,如李白诗中所述:“风流少年时,京洛事游遨;腰间延陵剑,玉带明珠袍。我昔斗鸡徒,连延五陵豪。邀遮相组织,呵吓来煎熬。君开万丛人,鞍马皆辟易。告急清宪台,脱余北门厄。”斗鸡酗酒、结伴滋事、炫耀财富等,是玄宗朝以后这些纨绔子弟及其追随者的风格。
这些人中,更多的是“五陵少年”,社会风气的蜕变,使得这些少年追逐时尚,斗鸡、炫富、寻仇等,往往结伴滋事。但不少人因祖父余荫,有卫官身份,盼望着建功立业。一些诗人出于各种考虑对他们给予了欣赏性的描述。
德宗以后,京城民间社会各种势力活跃起来,城市贫民阶层如果说唐前期的京城恶少大多是攀附于权贵豪戚甚至没落世家子弟,那么到了唐后期,活跃于京师的“恶少”则已有了变化。占据城市舞台中心的恶少已经从权贵豪戚子弟转为一般城市贫民和市民子弟了,他们的炫耀和展示自身的方式更加“城市化”和“低俗化”了。
唐长安城平面图
崔沔所作《应封神岳举贤良方正第二道》中有问答,“问:屠钓关拆之流,鸡鸣犬吠之伍,集于都邑,盖八万计。”形容市井之徒云集京城之盛。这些坊市恶少,刺青纹身成为时尚和标识,不仅嚣张于街肆,并且敢与官府叫板,挑战权威。
《酉阳杂俎》卷8《鲸》载:“上都街肆恶少,率髠而肤札,备众物形状。恃诸军,张拳强劫,至有以蛇集酒家,捉羊胛击人者。”从称谓和名字看,都是靠力气吃饭、社会阶层比较低的人。
《酉阳杂俎》中华书局版
还有一类人,是长期盘踞和滞留京城的低级胥吏和杂任中的辞退人员。唐后期胥吏数量的成倍甚至成十倍的增加,尤其是关键部门,大量的色役和杂使等充斥着各个部门,这些群体虽然正史记载中着墨不多,但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如五坊小儿、各宦官机构小使、宫市中的“白望”、公主府中的混混等。
最后则是外来流动人口。关于唐代长安城的人口数量,很多学者做过估算。流动人口分为季节性流动与非季节性流动。非季节性流动人口包括四方商人、地方州府吏员进京公干、外国公私人等、留学生、僧徒等等。季节性流动人口则包括参加吏部铨选的选人,参加礼部科举的举子、州府朝集使等。这些外来人员也成了“恶少”的组成部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