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四公子平原君赵胜,与齐国孟尝君、楚国春申君、魏国信陵君齐名,均以招贤纳士著称。但这些战国公子中,名副其实的少,挂羊头卖狗肉的多。
平原君赵胜就是一个典型:他招纳门客并不是因为敬重门客的本领、道德,而是因为门客对他有用。有用,就优待;没用,就丢一旁。
他的府邸和一个平民的房子临近。有一天,平原君的爱妾在楼上看到邻居家一个瘸腿的人在拖着腿打水,就大声嘲笑。
第二天,这个瘸腿的邻居来找平原君讨说法,说:“听闻您喜欢招贤纳士,士人投靠您,是因为您敬重士人而重于爱妾。我不幸生病残疾,你的爱妾却在楼上嘲笑我,我希望能得到那个笑我的人的头。”
平原君当面笑着答应了。
但等那瘸腿邻居走了,他却又笑着对侍从说:“这人真不自量力,竟然因为一声笑就要我杀掉爱妾。”平原君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可以看出,平原君的心里有一杆秤,爱妾重,瘸腿邻居轻。尽管这事是爱妾有错在先,他却不愿意处罚爱妾,甚至用谎话来搪塞。既可笑,又没担当。
一年多过去了,不知不觉间,平原君的门客竟然离开一大半。
平原君就问门客:“我对你们从来没有失礼,你们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一个门客说:“您没有杀那个嘲笑瘸腿邻居的爱妾。大家都觉得您更看重美女,不看重士人,就都走了。”
这时候,平原君心里又开始衡量了,门客重?还是爱妾重?
当然是门客重要,于是他把爱妾杀了,并亲自去瘸腿邻居家道歉。他们的门客一看情况,也都回来了。
平原君杀爱妾,是感觉愧对瘸腿邻居吗?是真心诚意向他道歉吗?
当然不是,平原君杀爱妾,是做给门客看,是告诉门客:为了你们,我能把心爱的女人杀了,你们对我很重要,赶快回来吧。
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权衡,一开始瘸腿邻居就向平原君讲清楚道理了。但平原君不见棺材不掉泪,非等门客们离开了,才采取行动,表示对门客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