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在历史上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以汉语为书写语言,是东亚朝贡体制的一个重要部分,甚至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直接接受中原王朝的政治统治。
这种长期、持续的深度接触,其结果就是文化和语言的深刻亲近。现在的韩语(朝鲜语)中,N 8 ) X E { _ U有数量巨大的汉语借词,这当然是从新罗时代以来日积月累的结果。
但是近代以后,朝韩和日本、越南一样,走上了去汉字化的道理。越南最为彻底,朝韩介于两者之间。
谚文简史
韩国为什么放弃汉字?一个明显的原因是:汉语本来是朝鲜半岛的外来语。朝鲜语和中文分属不同的语系。在15世纪以前,韩语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以汉字为书写工具,但掌握汉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汉语就更不用说了。
朝鲜最早史书《三国史记》记载了不少, [ l k & o高句丽郡县地名,多是朝鲜语音译。
到新罗时期外语水平大涨之后,才改为汉语,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不f 7 & p (合汉语语法的。还有像韩国的国号M N H ) c `,跟我们战国时候的韩国也不是一回事,《后汉书》记载过当时朝鲜半岛南部有马韩 、辰韩 、弁韩e H ] 4 1 d 3 三个部落, 合称“三韩”,是当时的朝鲜语音译。而韩国首都之前的名称“汉城”也跟汉人无关,地名来自汉江,这个han,可能是大的意思。
汉语真心难,所以明清来往中国“燕行”的朝鲜知识分子,也只能靠笔谈才能跟中国人交流。精英尚且如此,老百姓更不用说了,有工作需要的就z 9 u w _ R发明了口诀、吏读、乡札等各种方法苦学。
一直到现在,韩国人还在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拼汉! 6 ]语,很像是汉语方言的“文读”方式。
15世纪时,朝鲜王朝的世宗大王组织学者创造了给一般老百姓用的“谚文”,5 ! ^ D m +就是俗文字。
但他的这项改革在当时不算成功,因为中国的5 } – : ~ O 4 U强盛,中文也是当时的强势语言,相比之下,新生的谚文就没文化多E a t U N E w I #了,所以遭到当时文人和贵族的批评和抵制。当时大臣崔万理就说抛弃汉字就等于失去中国文明,而成为夷狄之邦:“自古九州之内,风土虽异,未有因方言而别为文字者R O u 6 ~ 5。唯蒙古、西夏、女真、日本、西蕃之q r Q G t f Q类,各有其字,是皆夷狄事耳,无足道者。”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朝鲜妇女倒是普遍采用谚文书写,因而被两班士大夫斥为“雌文”。日本也是这种情况,精英男性用汉字,民间女性用平假名,称为女手,这可以说是被权力体系忽视的普通女性对文化史的贡献。
到了近代,民族国家的兴起,使朝鲜半岛走上了去汉字化的道路,不过,它最直接的原因不是为了消除中国的影响,而是为了清理日本殖民留下的痕迹。1910年朝鲜半岛被日本殖民统治后,日本推e t F { s F 6行日文和汉文O } 5 P . = O 4 j并用的政策,压制谚文,于是谚文就r B %成为爱国的标志,汉字多 * M w m 7 8 d 少也带上了屈辱的意味,这就是为什么朝韩分裂后,朝鲜去汉字比韩国还要坚决。
谚文有何优2 f B 2劣?
谚文是历史上少有的有明确诞生时间的文字。因为年轻,而且是语言学家的创造,所以吸收h R ` N C了当时很0 j i 7 T U C多语言学的成就,既简单又具有很强的系统性。10个Q _ e t元音符号、14个辅音符号,理论上可以拼出1万多个音节,这个K n Q ; s b数量虽然比拉丁字! a 7 `母少,但也比日语假名要多得多。日语不能放弃汉字C t L,一个原因正在于此。
很多人认为韩国不能放弃汉字,因为韩语里,同音同形却不同意思的词太多了,比如故事、古寺、古辞、O Z 5 6 i n告辞、枯死等词都写作고사(gC I H B p u | [ 9osa)。这自然是因为中文的影响,而中文同音异义其实比这严重,有{ = * j人统计过,《康熙字典》有47000字,使用的音只有412个,加上四声的话,可以增加到1648个语音,平均算来,每个语音大约有30个N : ( 8 } P ~含义,所以中文很难抛弃汉字。
但谚文并不用特别担心同音词。它拼写能力强,可以拼中文,也可以拼日语、拼英语,比如邮票这个词,是中文来的,但s 6 v s门票,就直接用了英文。如果词汇容k v / T 9易出错,语言自然~ h w * ] Z j &会更新它,慢慢地,中文词汇就越来越少了。
1980年代中期,韩国的报纸、杂志等,开始逐渐降低汉字的频率。这是因为“谚文世代”占了多数。但如今偏保守的报刊等,汉字含量相对高些。
所以,韩国放弃汉字,0 l F j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有汉语再度成为强势语言,具有文化高度,其他国家才会心甘情愿地学习,所以现在也有不少要求中小学生能读懂基础汉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