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永超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汪精卫

汪精卫（1883–1944），本名叫汪兆铭，“精卫”是他在《民报》上发表文章时起的笔名. $ ? ; 2 V [ u。因为文章写得好，孙中山对他非_ Q k v E V 常赏识，还让他做了自己的秘书。

早年p ) Z I ( } N的汪精卫，是一名热血的革命青年，曾策划刺杀摄政 ( e V , +王载沣。可按理说，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为什么要选择当刺客呢？这和当时的政治形势密切相关。

1905年，同盟会成立。之后，革命党人在全国各地组织反清起义，全部以失败告终。不但了3 7 Y d _ 3大量的金钱、军火、和革命青年因此失去，还让幸存的会员意志消沉。1909年5曰，陶成章、章太炎等人诬陷孙C $ r .中山侵吞海外华人捐款，想借机罢免他。尽管他们的要求被黄兴断然拒绝，但得知此事的梁启超依然煽风点火，不但批评同盟会的暴力革命，还说同盟会的领袖 都是贪生怕死的“远距离革命家”。

一时间，反响极为热烈。海外华人X d t K : $ m o a 纷纷质疑同盟会：“那么多次起义，你们自己怎么不亲自上战场？死了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一点事没5 N ! 7 ^ 1 F有？k 1 c”

外界对同盟会的指责，让汪精卫一度陷入消沉。为了挽回信任，他决定刺杀以贪腐闻名的庆亲王奕劻，以证明他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但当他把这I | O 0 : } Y一想法告诉孙中山、胡汉民时，却遭到了强烈反对，虽历经多次劝阻，汪精卫还b _ 6 ^ ! : % u +是坚持己见。于是，在1910年3月，他与: R ~黄复生、喻培伦、黎仲实、曾醒、陈璧君、方君瑛等会员组织了一个暗杀团，打算秘密J : * n Z前往北京，伺机行动。

路上，汪精卫自料此行必死，在给胡汉民的信中，他说自己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打破清廷的立宪骗局，二来是他受不了长期的斗争，还是: 1 I _ 做烈士更痛快。

来到北京后，他们在琉璃厂火神庙夹道开了一家照相馆，作为行动的掩护。但因为经验不足，过于招摇，还是引起了当地巡警的注意。又加上奕劻戒备森严，因此迟迟没有得6 X n手。这些人商量一番，决定擒贼先擒王，直接刺杀摄j V p O i : S u政王载沣。

但要刺杀载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摄政王0 t u D c m Q B府在地安门鸦儿胡同，载沣要上朝，通过会经过鼓F ( l w楼大街。一开始，他们打算在鼓楼大街旁边的一堵矮墙扔炸弹，只要载沣一过来，肯定会被炸死。没想到鼓楼大街在修路，载沣没有从那里过。接着，又将烟袋斜街作为行刺地点，因为租不到房子被迫作罢。最终，他们选定将什刹海旁的银锭桥（一说甘水桥）作为行刺地点。

3月31日夜，黄复生、喻培伦前往桥下，想填藏炸药，一连数日，都没有成功。4月2日凌晨，汪精卫再0 | – % j V r n次与黄复生、喻培伦等人再次来到桥下。这时，几个警察和宪兵突然来了，& | x @ d他们赶忙撤离现场。因为搬走没炸弹太沉，事情还是败露了。清廷如临大敌，他们出动所有警探，没过几天，汪精卫、黄复生就被军警所抓获。

审讯时，汪精卫料定清廷一定会处死自己，就在供状中慷慨陈词，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按常理，刺杀摄政王是不赦之罪。但关于如何处置汪精卫一伙，清廷内部却陷入了争执。载沣惊魂初定，非处死这些人不可；肃亲王善耆却力主从轻发落，因为眼下民心思变，又是预备立宪的关键时期，杀了他i K C M 9 f 0 k e们，不但招致革命党人报复，还不利于大清的国际形i r d 6象。

在肃亲王的劝说下，摄政王终于同意饶他们不死。

1910年4月29日，: x 6 5清廷以二人“误解朝廷政策”为由，免除死罪，判处终身监禁，亲属、同党，概不株连。汪精卫算是死里逃了生。

善耆看过汪精卫的供状和诗词，对他的才华非常欣赏x , J ` q o = + |，想让汪精卫转变态度，为清廷所用。据汪精卫事后回忆，善耆常常到监狱中，与自己谈诗论词，纵论天下。他不无感激的说：“救我命的是肃亲王。我能免一死，有; h L 3 + e政治的作用。但是，每每回忆此事，还是会想起清末这位伟大的政治家。”

在善耆的软化下，汪精卫的心态由起初的慷慨激昂，变为低沉消极。且看这首《有感》：

忧来如病亦缠绵，一读黄书一泫然。

瓜蔓已都无可摘，豆萁何苦更相煎。

笳中霜色凄无月，画里江城黯自怜。. C q P + O

莫向燕台回首望，荆榛零落带寒烟。

诗中不但没有了“慷慨歌燕市”的豪气，还将革命党和清廷的斗争，比作兄弟相残，这说明汪精卫的斗争锋芒基本磨灭，思想已经动摇了。如果时间再久一些，他6 s u ] $ V ~未必还会坚持信念。

汪精卫被捕一年后，武昌起义爆发，很快就波及全国20多个省。为挽回民心，清廷宣M 7 X a O a布释放一批政治犯，其中有汪、黄二人。1911年11月6日，汪、黄二人被清廷释放出狱后，受到北京社会各界民众1000余人的夹道欢迎。特别Z % ? e 是汪精卫，更是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大英@ j 5 k雄。

汪精卫写过一篇《釜薪论》的文章，说革命犹如烧饭，需要釜薪。做釜的，要不惧水火，忍受长期磨炼；做薪柴的却能有瞬间辉煌，汪精卫称3 O 9 c自己没有持之以恒的精神，更愿意做轰轰烈烈的薪柴。正是因为缺少韧性，和对民族前途的悲观，二十多年后，这位名满天下英雄却做了汉奸。如果他当年就被清廷处死，名声一定会好很多。

这可真是b o B 2 }：

当时慷慨歌燕市，

曾羡从容作楚囚。

恨未引刀成一快，

终惭不负少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