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几千年的古代史上，我们的先人，曾一度创造出过这个世界上最为璀璨的文明，曾一度被誉为“文明礼仪”之邦。而到了近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却被欧洲国家甩在了身后。究其根本，当是资本主义经济活动、经济形态以及经济制度，纷纷在欧洲诸国中确立了下来，是欧洲诸多经济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当然，在我们的古代社会里也曾出现过资本主义萌芽，由此我们就要问了，为什么资本主义的萌芽没能在我们的古代社会里自主的发展起来，从而步入资本主义时代呢？一时的落后，算不得什么，只是期间的原因值得我们去探讨，去深思。

由此，我们就很有必要去重新审视一下，资本主义萌芽最早在什么时间，发生在我们的古代社会里；而我们古代社会里的资本主义萌芽，又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

关于“资本主义萌芽”在我们的古代社会里发生的时间的争论，在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学术界几乎从未止息过。并有战国发生说、两汉发生说、唐代发生说、宋代发生说、元代发生说和明清发生说等各种说法。争论如此之久，分歧如此之大，就使得我们很有必要重新去理清“资本主义萌芽”这一概念本身的涵义了。

恩格斯说，包含着整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萌芽的雇佣劳动是很古老的；它个别地和分散地同奴隶制度并存了几百年。但是只有在历史前提已经具备时，这一萌芽才能发展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据《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

便是在告诉我们，并非所有包含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经济活动、经济形态或经济制度都可以视之为“资本主义萌芽”的；只有当这种经济活动、经济形态或经济制度成为一个社会的基础的、核心的、支配的或主导的经济形态或经济制度时，该社会才堪称资本主义社会，而为开启这一时代所出现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才应该是我们核心去审视的“资本主义萌芽”。

从这一视角去看，我们上文中所提到的诸如战国发生说、两汉发生说、唐代发生说、宋代发生说、元代发生说，就该予以摒弃，专注的目光，则应该投到明清发生说之上了。其中以明代为起点，就更值得我们深入探讨了。

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特点

探讨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特点，我们不妨将英国拿来，做一下比较。因为二者之间确实有诸多值得比较的相似之处，比如：

• 首先，资本主义萌芽发生的时间段大致相同

在十四、十五世纪的“圈地运动”中，英国的农奴制开始瓦解，并于中世纪末的十五世纪开始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最终在1688～1689年的“光荣革命”后，从政权上确立了资本主义制度。

自1368年建国，到1644年灭亡，明朝所历经的这一时间段，与英国的资本主义从萌芽到确立的时间是大致相同的。

• 其次，起点也非常相似

我们知道，十四世纪中叶的时候，欧洲爆发了骇人听闻的黑死病。欧洲有三分之一，甚至将近一半的人口死于饥荒和瘟疫，到十五世纪元年，英国的人口已经减少到疫情发生之前的一半了（据Ｅ．Ｅ．里奇，Ｃ．Ｈ．威尔逊《 剑桥欧洲经济史》）。

在明朝统治最终确立的改朝换代的战乱中，人口也经历了急剧减少，比如战乱前农业生产力相对比较发达的山东、河南等地，在战后已经“多是无人之地”了。

• 再次，都是在传统农业国的基础上发展出资本主义萌芽的。

直到十六、十七世纪的时候，英国作为农业国的特征依然很明显，农村经济在其国民经济中的比重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即便是到了十七世纪末，农业人口比重仍然不低于四分之三（据戎殿新，司马军《各国农业劳动力转移问题研究》）。

明朝则和我们历史上的历代封建王朝一样，以农业立国，“重农抑商”，强调“民生之本在农，农之本在田”（据万明《晚明社会变迁问题与研究》）。

• 最后，资本主义萌芽都是最早从纺织业中出现的

欧洲的工业革命首先便是从纺织业开始的，英国也不例外。英国的出口贸易是从布料开始的，直到十七世纪的四十年代，英国的纺织品出口量仍然占到所有商品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明代同样是以纺织业最为发达，出口贸易中以丝绸、棉布为主，连瓷器都在其次。

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成熟度

在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成熟度上，是比欧洲包括英国都更为成熟的。

如美国学者弗兰克曾在其《白银资本——— 重视经济全球化的东方》一书中明确指出，自1500～1800年间，即从地理大发现到工业革命前，世界经济的中心是“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而不是欧洲。当时欧洲各国海外探险的最初目的，其实是为了打开通往东方的航线，抢占贸易的先机。于此，我们不妨再从三个方面进行深入分析：

• 其一，生产力水平方面

我们不妨以造船和航海规模为例，我们知道洪武年间郑和曾七下西洋，通常都在百余艘，平均每条船载二三百人，其中大宝船至少可以容纳四五百，甚至上千人。还有记载称，郑和第一次下西洋的船队，海船足有二百零八搜，郑和统领的官兵数量更是多达两万七千八百余人（据范中义，王振华《郑和下西洋》）。

而在半个多世纪以后，欧洲人进入到大航海时代的时候，葡萄牙人迪亚士只有三艘帆船；达·伽马只有四艘帆船，160余人；西班牙人哥伦布也不过是三艘帆船，120人；麦哲伦的船队只有250人（据樊树志《晚明大变局》）。

• 其二，明朝的商品化程度

到了明朝中后期，农家的副业经营开始向家庭工业转化，而家庭手工业也开始朝着专业化和市场化的方向发展。比如在棉纺织业忠心的松江及其周边区域，“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已经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以织助耕”的商品化经营。原本作为家庭副业的手工业成为了主业，并出现了专业纺织户（据樊树志《晚明大变局》）

• 其三，以雇佣劳动为特征的手工作坊规模

明初的社会中普遍存在着大量的官营手工业作坊，到了嘉靖至万历年间，一些民营手工业不断壮大起来，尤其是在江南地区，据统计，在苏州、杭州、南京三个城市，民营织机的数量已经在50000～55000张之间（据樊亢，宋则行《外国经济史》）。

为什么明朝没能确立起资本主义制度来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明朝没能确立起资本主义制度来呢？换句话讲，是什么阻碍了明代资本主义经济活动、经济形态及经济制度的发展与确立呢？

首先，腐朽的封建制度严重阻碍了明朝的科技发明和应用

中国在漫长的封建社会时期所创造的璀璨的文明，是传统的政治文化体制尤其的强大，我们封建社会中所独有的，强大的中央集权便是最显著的特征。这使得工商业市民阶层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的舞台，不会存在可能。

反而言之，明朝的封建统治又严重禁锢了科技的发明和应用。再一造船业和航海技术为例，郑和下西洋的辉煌我们已经与上文谈过了，随后当统治者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的时候，不仅拆除船厂，就连郑和下西洋的官方材料，都与成化年间，被职方郎中刘大夏给焚毁了（据范中义，王振华《郑和下西洋》）。

其次，“重农抑商”、“闭关锁国”的政策影响

• 其一，是明朝对外施行的海禁政策

最大限度的扩展海外市场和充分发挥国内市场的潜能，是资本主义萌芽得以迅速发展的必要条件，在国外，地理大发现为欧洲的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国际市场以及廉价的原材料；而明朝则在“海禁”，严重阻碍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

• 其二，便是明朝的“重农抑商”政策

明朝的“抑商”主要表现在两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普通商人的商业活动加以限制，比如征收重税，“商引”制度；另一方面则是庞大的官办工业，阻碍了私人工业的发展；同时他们有垄断着政府部门在此行业里的需求，使得民营工商业国内市场日趋狭小。

结语

资本主义制度未能在我们的古代社会中独立自主的确立起来，其原因其实是方方面面的。不容否认的是，资本主义的萌芽一直都在缓慢的向前发展着，而这种发展的趋势，在明朝被文化、及生产力水平更加落后的满清所取代的时候，更加急转直下了。